早上8點。
稻花村西邊的一座瘸跛的矮山腳下。
原本荒無人煙的這裡。
此刻卻被警車圍了個水泄不通。
警戒線更是拉扯得到處都是。
就連周圍的老樹都不能倖免。
遠遠路過的幾個村民好奇想要過來看看,
更是被值班的警員迅速驅趕。
好似這裡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。
過了警戒線沒走幾步。
就是一片廣闊的田野。
在這裡隨處可見警員的身影。
他們全副武裝,手持配槍。
隔一段時間就調換位置,也不知在警戒着什麼。
在他們身下,還配有一位穿着白大褂酷似醫生的工作人員。
三三兩兩一組,除了警戒的警員。
這些醫生般的工作人員彎着腰在地下急切地尋找着某些東西。
就這樣,大量的警力幾乎要覆蓋了整座田野。
可惜這樣的效率並不高,
過了一個小時左右,依舊在機械式地重複着這樣的工作。
相比于田野間的匆忙。
旁邊的空地上,
一個穿着制式警服的中年男人正抱胸看着眼前的田野發獃。
他長着一張標準的國字臉,
一雙濃眉緊緊擰在一塊,本就嚴肅的臉上此刻因為心情不好而顯得有些猙獰。
高大的身材配合上挺拔的身軀矗立不動,
就像是在田野間杵了根標杆格外扎眼。
在他身後站着一個穿着修身西服約莫不超過40的青年男人。
相較於前者的漫不經心,他則是滿臉憂心忡忡,
一刻也沒閑着,在空地上不斷踱步。
皮鞋踩在水泥地上發出「嘚嘚」的響聲。
聽得讓人好生煩躁。
中年男人不得不出聲制止了他。
「我說,好了。李敖副縣長。再走下去,這水泥地都要被你踩出坑來了。」
名為李敖的副縣長,聞言停下了腳步。
聲音哆嗦,不得不從口袋裡點燃了一根香煙。
「譚起維局長,你可是站着說話不腰疼。
臨近年末了,突然在這地方發生了這檔子事,會影響很多決策的。
到時候面子上搞得難看了,還不是得我來擦屁股。」
說著李敖給前面的譚局遞了根煙。
男人也沒推辭,接過點燃後狠狠吸了一口。
「這種事情,瞞是瞞不住的。
盡量將影響降到最低吧。
早日破案對誰都好。」
李敖點了點頭,和譚局並肩站在一起。
俯瞰下方的田野。
「譚局,你找的那個人真有那麼神嗎?三日內就能幫我們把案子破了?」
譚起維叼着煙,看着身邊一臉疑惑的李敖,露出了個讓他放心的微笑。
「如果他來了,也破不了案,自然上面會派其他人來,那就不是我們操心的事情了。」
「上面?」李敖是個人精,要不然也不會年紀輕輕就到了這個位置。
聽到譚起維談論兩句,他頓時了解到,對方可能是隸屬於某個特別部門的。
這個想法一起,他頓時不敢再問。
畢竟有的時候知道的太多不是什麼好事。
譚起維沒注意到李敖面色的陰晴變化。
他看了看手錶。
有些奇怪。
「也確實是有些久了。這都過了快一小時了怎麼還沒到。」
話音未落,一輛老舊的的士發出慘烈的轟鳴聲,出現在了盤山公路上。
這輛車剛進入視野,就被站崗的警員攔了下來。
「對不起師傅,今天這條路不通,換條路走吧。」
看着設卡周圍的十來個警員。
司機師傅頓時汗就下來了。
這麼大陣仗,保不齊這裡發生了什麼怪事。
可想着懷了那一沓紅票子,
為了賺錢把警員得罪了,這可划不來。
無法選擇的他只得把難題拋給后座的年輕人。
畢竟那位金主說他來這裡是要上山的。
老王開了那麼多年的士也是第一次見那麼大方的年輕人。
上來也不說目的地,直接塞給他一沓錢,讓他帶着自己隨便轉轉。
直到過了好幾個路口,才說要上這山。
老王想着自己上有老下有小,這些錢能抵他一個月工資了。
一會這年輕人要是不滿意自己沒把他送到目的地把錢要回去了。
有周圍這十來雙眼睛,老王可自知自己這便宜沒法佔。
到時候收個路費幾十塊錢,這心理落差可就忒大了。
好似看透了一臉便秘表情的司機師傅的難處。
后座的年輕人也沒為難他。
「就送到這裡吧。謝謝你了。」
有了這句話,司機如蒙大赦。
目送后座的年輕人下了車。
忙不迭掉了個頭,下山去了。
眼見從車上下來個長相極其斯文的小夥子。
剛剛攔住車的警員卻是十分疑惑,
這司機怎麼把乘客扔下自己走了。
剛準備將車攔住,
可那計程車卻開出了與它老舊外表不符的速度。
僅僅十來秒,就消失在了拐彎處。
看着在原地站定,四處觀望的年輕人。
這位警員也是有些惱怒。
「小夥子,我剛剛說的話,你沒聽到嗎?
這裡禁止通行,請儘快下山。
如若不便,我們會派遣警車送你下山的。」
年輕人對他笑了笑,接着不知發生了什麼,突地面色一變。
「好重的血腥氣,這裡死了幾個人?」
說話的是一個漂浮在空中的小女孩。
她目視前方四肢卻是無力地耷拉着,以一個趴着的姿勢飄在年輕人身邊。
看上去就像是個幽靈一般。
事實上她也確實不屬於人類的範疇。
所以她的話,除了年輕人之外,沒有人能聽見。
宋義還是沒能禁得住小蘿拉的軟磨硬泡,將她從那座特殊的地下房間中帶了出來。
每每一想到這小傢伙惹禍的能力是裏面數一數二的,
宋義就會開始犯難,所以一般情況下宋義都不會選擇將她帶出來。
可是這次宋義心裏有預感,這次的事件恐怕沒有那麼簡單。
有着小蘿拉在身邊,自己的安全保障將會提升很多。
這不,自己還沒去現場,她就已經有發現了。
看來這次自己說不定可以在旁邊摸摸魚就把出差工資拿到手了。
見面前的年輕人並不搭理自己。
男警員的語氣更加嚴厲,右手也是像腰間的警棍摸去。
「請配合我們的工作!如果你再這樣,我們將對你採取強制措施。」
宋義連忙輕抬雙手,做出個投降的姿勢。
「噢,警官大人,您這樣會讓我很緊張,是有人喊我來的。」
可說話的那張臉上,滿是戲謔,哪能看出一絲緊張的模樣。
就在警員忍不住發怒的時候。
宋義伸出手指,指着警員的後方說道:「你看,他們來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