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不行,再來!」
蕭漠然再次一頭扎進了水中,他只覺得體力已經要透支了,每次想要在岸邊休息一下的時候,導演立刻就讓重來,這樣的事情已經見怪不怪了。
來來回回折騰了一個多小時了,這段水下的戲還沒有過,一直NG,蕭漠然的臉上不知道是水還是汗,他的身體抖的厲害,可是轉頭再次扎入水中的時候,就立刻進入了狀態,許多工作人員都看出來他的體力已經到了極限,可是誰也不敢說什麼,畢竟他只是一個替身演員。
「再來。」
「不行。」
「你今天怎麼回事?」
導演已經開罵了,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幫他說話,都默認着導演的行為。
初春的天氣還是很冷的,蕭漠然已經在水中泡了一個多小時了,嘴唇都已經凍得有些發紫了,渾身微微顫抖着,彷彿下一秒就要沉入水底,可是他依舊一聲不吭,默默忍受着來自導演的責罵。
「姜導,算了,莫生氣,他可是我的御用替身,您把他嚇跑了,去哪裡找這麼好用的東西。」
一旁坐着刷微博的蕭輕顏開始虛偽地打着圓場,他放下手機站起身來,望了一眼在水裡的蕭漠然,眼神輕蔑而得意,眼底是戲謔的笑,話里是滿滿的諷刺,只是把蕭漠然比喻成一樣東西,而非一個地地道道的人,更不要說把他當親人了。
旁邊的工作人員和其他群演聽到了,都忍不住低聲笑了,並且望向蕭漠然,而水中的蕭漠然眼神只是暗了暗,嘴抿成一條線,一言不發,再次扎進了水中。
於他而言這樣的場景他已經習慣了,蕭輕顏每次都是如此,明明每次都過了,可是他有背後的靠山,一次次讓自己NG,導演生氣了,再在中間打圓場,顯得他人美心善。
蕭輕顏最討厭他這種雲淡風輕的樣子,他就想撕碎他臉上的偽裝。
今日的戲份明明可以在室內拍,可是蕭輕顏卻說為了讓視覺上看起來更好更逼真,選擇了室外,結果卻是讓他這個替身來演。
「既然輕顏發話了,我怎麼能不給你面子呢。」導演擺出一副諂媚的表情,而後對着工作人員揮了揮手。
「行了行了,就它了,下去吧!」
像是施捨一般,赦免了蕭漠然苦難的結束。
助理徐凌雨像是得了特赦令一般,趕緊拿了毛巾把從水中剛剛出來,凍得瑟瑟發抖的蕭漠然包裹上,剛剛在岸邊急死她了,看蕭漠然的情況越來越差,她好怕,一顆心一直懸着,幾次欲言又止。
毛毯的溫度緩解了一下蕭漠然體表的寒冷,卻捂不熱他早已冰凍的心,徐凌雨一直在給他擦拭着濕漉漉的頭髮,她知道他本來身體就不好,這麼冷的天,泡了這麼久,恐怕他又大病一場。
「徐姐,好了。」蕭漠然身體悄悄回暖後才緩慢開口。
從始至終,沒有一個人關心蕭漠然這個替身,除了他的助理徐凌雨,蕭漠然瞥了一眼四周的人和物,都在忙碌着自己的事情,而他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,他垂下眼瞼,似不想再看到這裡的漠視和現實,抬腳打算向著休息室走去。
「這種滋味不好受吧!」耳邊響起來一個嘲諷的聲音,蕭漠然不用抬頭也知道是誰。
徐凌雨見狀,擋在了蕭漠然面前,「蕭先生,小然要去換衣服了,請您讓開。」
蕭輕顏非常討厭蕭漠然和他的助理,兩人的關係讓人羨慕嫉妒恨,所以他就特別想欺負蕭漠然,他就是見不得他好。
蕭輕顏眯起眼睛,透過徐凌雨的身側,望向他身後的人。
「怎麼做起縮頭烏龜來了。」更難聽的話從蕭輕顏口中脫口而出。
蕭漠然一直低垂着頭,不說話,當聽到這句話時,他猛然抬起頭看了一眼得意的蕭輕顏,他挑釁的目光不帶絲毫掩飾,似乎折磨他,是他每天最開心的事。
「蕭先生,注意您的說辭,您這樣說小然,也是在說您自己。」徐凌雨出聲反駁道。
蕭輕顏一聽,臉變得異常難看,伸手就給了徐凌雨一巴掌,「你算什麼東西,也敢頂撞我。」
蕭漠然對於這個已經是當紅明星的弟弟,在他身上找不到他對自己一絲一毫的親情了,更多的是對他的欺辱,他本不值得自己去傷心難過,直接無視便好。
片場的人對於蕭輕顏欺負一個小小的替身已經見怪不怪了,畢竟咖位在那裡擺着,又有後台撐腰,誰也不敢惹。
蕭漠然見徐凌雨被打的偏過去的頭,心疼的將人拉到身後,「我不想和你計較,是看在那一絲絲親情上,請你適可而止。」
蕭輕顏剛要伸手給蕭漠然也來一個耳光,卻發現人群熱鬧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