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對外面滿天飛的流言蜚語,李澈鎮定自若,在府里悠哉悠哉吃着點心乾果。全神貫注畫著別人看不懂的圖案,五花八門的樣式,精細到每個部位的講解與鍛造方式。
兵來將擋,水來土掩。
他們想鬧就讓他們鬧去,反正自己完全不帶搭理的。
直至傍晚。
李澈才不急不躁出門,乘坐富麗堂皇的馬車名震京城的琉璃閣。
琉璃閣,顧名思義是用琉璃蓋的。
起初琉璃閣也是用青瓦建造的,而是李澈和幕後老闆岳方達成協議,提供了琉璃的鍛造方式,這才讓琉璃閣變得獨一無二,比之前還要炙熱搶手。
人來人往,歌舞昇平,熱鬧非凡。
尤其是當李澈跨入琉璃閣的大門,一群鶯鶯燕燕登時眼前一亮,嬉皮笑臉圍了過來。
甚至大多數也不管自己是不是本來就有客人,其中包括那些貴客求也求不來的杜鵑、白丹。
不用李澈發話,立馬投懷送抱。
「秦王殿下…您終於來了…奴家盼你盼的好苦啊……」
「就是啊…秦王殿下…今天晚上想要哪個姐姐妹妹陪你啊……」
被女人包圍的李澈,樂不思蜀。
「那就得看你們誰有本事了。」
「秦王殿下不如晚上就試試奴家,奴家保證不會讓你失望的……如何?」
「白丹…你可省省吧…秦王殿下已名花有主…哪是我們姐妹的份啊……」
喜笑顏開的李澈哈哈大笑,饒有趣味的簇擁着一群佳麗,直奔自己的專屬廂房去了。
老鴇樂見其成,眼睛都笑沒了。
秦王李澈那是誰?
可是連琉璃閣幕後老闆都要卑躬屈膝的人物,甚至有一次她曾聽自家老闆自稱屬下。
在場眾人剛想對李澈指指點點,不曾想抬頭卻看到了一位朝思暮想的人物,瞬刻間就將李澈拋之腦後了。
「大家快看,花魁木槿姑娘出來了。」
「木槿姑娘,我終於看見你了。」
「早聞木槿姑娘鼎鼎大名,沒想到來了數十次都不曾見到,今日終於可以一飽眼福了。」
循聲望去,赫然看見一位青衣姑娘。
柳眉杏眼,細緻的臉蛋露出淺淺的憂慮,讓她原本美得出奇的容貌更添一份我見猶憐的心動。她屬於看了一眼就忘不掉的容顏,真是個國色天香比花還嬌美的姑娘。
起鬨的男人絡繹不絕,直到看見木槿進入秦王的房間,底下男人又是一陣哀嚎心酸。
外界早有傳聞,說琉璃閣花魁木槿姑娘鍾情於秦王,兩人已私定終身,如今親眼看見木槿姑娘進入李澈的房間,更加坐實了兩人之間的關係。
「我的木槿姑娘……你怎麼看的上無所事事的秦王李澈啊…為什麼不等等我功成名就啊……」
「夢中情人沒了…沒了啊……」
「嗚嗚嗚…木槿姑娘…你看上誰不行啊…非得看上風流成性的秦王李澈……嗚嗚嗚…我不服啊……」
廂房裡歌舞昇平,絲竹聲此起彼伏。
秦王李澈欣賞着舞女曼妙的身姿,漫不經心吃着貌美姑娘遞來的水果,品嘗着自釀的太白瓊漿。
辛辣開口,回味無窮。
隨着木槿走入房中,周遭姑娘們的笑聲戛然而止,識趣起身,恭恭敬敬站到旁邊一旁。
木槿熟練地跪坐在李澈身邊,為他斟滿美酒。李澈卻並未如往常一樣接過喝下,神情異常。
其他姑娘們心領神會,紛紛退出廂房。
「常言道,新人笑,舊人哭。沒想到我的秦王殿下還未納新人,卻已將我這箇舊人忘卻。」木槿不滿地放下酒杯,故意用陰陽怪氣的語氣說道。
李澈長嘆一聲,低聲道:「我本自貶為這副弔兒郎當的模樣,皇兄卻仍不肯放過我,我總感覺他心裏有事。」
「不管皇上如何猜忌,殿下畢竟是他同父同母的親兄弟。」
「我倒不是擔心皇兄對我有異心,而是我擔心……」李澈欲言又止,最後化作一聲嘆息。
木槿含情脈脈,柔聲道:「無論殿下心中有何煩惱,奴家都會隨時隨地陪伴在側,為您分憂解難。」
紅顏知己,最難可貴。
她,是李澈的第一個女人。
李澈於心有愧,支支吾吾地說:「本王……要娶妃了……」
「妾身知道。」
「你不生氣嗎?」李澈更加愧疚了。
木槿強顏歡笑,說道:「殿下乃是天潢貴胄,早晚都是要成親的,王妃的人選至關重要,皇上與太后定會為殿下選個名門貴女。」
「妾身只盼能陪着殿下就足夠了!」
關於木槿,李澈不是見色起意。
而是無意之間,在琉璃閣得知冰山美人木槿的身世曲折,她原本也是家庭美滿的千金小姐,奈何自己父親被奸人利用,害的滿門遭受牽連。
除卻木槿,便只有一位弟弟還活着。
如今,她的弟弟就在秦王麾下,也就是李澈身邊當差,據說還是李澈最信任的侍衛。
李澈利用秦王身份幫木槿報了血海深仇,木槿亦是那時才開始傾心李澈,並且將自己最寶貴的一切交給了李澈,更把弟弟託付給李澈照顧。
兩人約定,將來會許諾木槿身份。
可是現在,秦王妃馬上就要進門了。
木槿的心裏,挺不是滋味的。
「只要你願意跟隨本王離開琉璃閣,本王願隨時向岳方要人,相信岳方不會悖逆本王。」李澈胸有成竹,鄭重其事。
「妾身願意追隨殿下,只是賣身契上寫的清清楚楚,未滿八年之期,妾身無法脫離琉璃閣。」
此話一出,李澈默然。
距離八年之期,還有兩月有餘。
等兩月之後,恐怕幾位秦王妃已經入府了,屆時指不定會因為木槿出身低微,變着法的打壓木槿。
那樣,太委屈了。
「哪怕是岳方親自放人,亦不行嗎?」
「契書有契書的規定,東家看在殿下的面子上已經很優待妾身了,殿下便莫要為難東家了。」木槿通情達理,明白什麼可以說,什麼不可以說。
她要的很簡單,不過是個名份。
李澈一本正經,正色道:「不管多久,本王都會將側妃的位置留給你!」
側妃,是僅次於王妃的存在。
木槿又驚又喜,淚盈滿眶。